【靖苏】血浓于水(16)

其实蔡大人的心态就是,陛下要杀宗主,他不能忍,因为替陛下惜才;陛下要

送吃送穿送自己,他更不能忍,因为法律的尊严23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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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.

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。从某种意义上讲,皇宫的宫墙,甚至可以说是最透风的墙。

毕竟是风吹草动都能得到无限放大的地方,更何况,是养居殿前,如此风波。

梅长苏在朝中为少傅——而非太傅,本来也是萧景琰与他商议之后,出于循序渐进的考虑,不想把他立成靶子,搞得太过树大招风。他毕竟年轻,先前又未曾正式为官,于是太傅还是由年高德劭的鸿儒挂名。

然而少傅虽为副职,却也是九卿之一。何况陛下如今并无子嗣,唯一要教导的义子萧庭生,实际上也一直是以梅长苏为师。再者,明眼人都能看出,陛下在政事上,对他相当倚重。所以红眼之人,依然很多。

对江湖了解稍多者,却也不免困惑。梅长苏入朝以后,便把江左盟全权交与手下,之后从未动用江湖势力。他究竟是厌倦了江湖中事,还是只把江左盟当了进身之阶?可武林第一大帮的宗主,不比入朝为官,要舒服得多吗?陛下本来又不喜谋士,他就不怕机关算尽太聪明,最终反落个全盘皆空?

于是这正午之事,一经传出,便迅速扩散开去。细节描述虽然模糊,“天牢”二字却足够引发轰动。是梅长苏在酝酿别的图谋,被陛下发现?或者,是陛下借用梅长苏的谋算与江左盟的势力,完成翻案夙愿,现在终于出手,要鸟尽弓藏了吗……

不少人幸灾乐祸,亦有许多人自以为恍然。

就连江湖人士,多数敬仰梅宗主,却也不乏等着看热闹的好事者。比如——

蔺晨摇着折扇,笑得满面春风:

“真想亲眼去看看啊。不过我猜,就算变成鸽子也看不着。得变成蚊子才行!”

“说得好像你真能变成鸽子一样。”晏大夫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,继续思量后续的药方。


“父亲大人。”柳临江奉上茶来,“宋思呈了奏折,弹劾苏哲。”

“哦?”柳澄一哂,“他年少时候还算聪明,现在,怎么越来越人如其名了啊。”

“……这,从何说起?”

“宋御史跟你是好友。这事他出头,你也参与了吧?”柳澄瞪了瞪他,“所奏之事,多是捕风捉影,对不对?”

“就算……捕风捉影了点,也不重要啊。”柳临江不以为然,“重要的是,陛下分明早就想翦除此人,却缺少确切的理由……这时候,就看谁能体察圣意,打这言官的头阵!”

柳澄无奈摇头道:“蠢不可怕。蠢人自作聪明,才是药石罔救……”

“为何?”柳临江实在不解,“我可听人说,陛下在养居殿前,是龙颜大怒啊!那目光,简直就差当场杀人……”

“什么眼神……那叫就差吃人,不叫就差杀人。”

“有区别吗?”柳临江愣了。

“……好在陛下是明君。叫你那位御史朋友,趁早请罪吧。”柳澄打量着他,长长叹了口气,“不过你俩这头脑……也就基本告别官场了……”

把儿子撵走之后,老大人不由大感“一代不如一代”之悲凉。然而抚了抚胡须,又自我安慰起来:

阿音这皇后没当成……也许是福呢?


多年以后,刑部尚书蔡荃的后人,整理他的笔记时发现,关于这一天,蔡荃奋笔如飞,直书愤慨。

纲常礼序,从未面对如此严峻之威胁。

律法尊严,从未遭遇如此恶劣之践踏。

一国之君,怎能如此!

——事实上,蔡荃性子直,但他脑子并不傻。

所以,当蒙挚第三次出现在眼前,并提出牢里太潮、要求添置火盆时,他已经全明白了。

于是瘫着脸问:“要不,干脆让本官跟苏先生,换屋来住?”

“这多不好意思啊。”蒙挚想赔笑都笑不出来。

“国法更不好意思!”蔡荃痛心疾首,“火盆我加。——你走。”


事后,蒙挚曾对萧景琰讲,陛下不如一开始,就寻个由头,把蔡荃支走。

然而萧景琰摇头道,蔡荃虽然事多,但人善,嘴严。长苏也安全。

想到自己这三趟经历,蒙挚不由感慨,陛下何时变得这样心黑了?

好在那时,萧景琰很快就赶到了。蔡荃前来接驾。然而他对着皇帝,亦无好气。

萧景琰当然顾不上计较,上来就问,人在何处。

“幽冥道尽头,地下牢室。”蔡荃说。

萧景琰一听就不乐意了:“……谁这么有病,起这种名字。”

他其实是自语,然而蔡荃听见了,并且面无表情地回答:“先帝。”

萧景琰脸青了。

一边大步往前走,一边接着问:“他还好吧?”

“比臣起初担心的,是好多了。”

“——你担心的?”

“担心陛下要杀他。”

“……谁说朕要杀他!”萧景琰眉头拧起来。

“他自己。”蔡荃答道。

于是,萧景琰脸更青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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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两个多小时……让我再挣扎一下……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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