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花式翻飞作死记(33)
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都还在,好开心>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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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几天,梅长苏称病未朝,甚至没有出现在太学。
苏宅的大门,紧紧关闭,几乎无进无出。
他在暗中给北燕的不速之客设局下套,萧景琰心中多少明白,却还是渐感气意难沉。
——然而到底,还是慕容固更沉不住一些。
终于在第五天,大梁天子和北燕太子会面了。北燕那边一鸣惊人,献上厚礼,然后客客气气地提出,想把麒麟才子带回燕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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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固选择的时机,虽谈不上朝野百官大庭广众,却也好歹是国宴。
毕竟是新帝登基以来,与这个并不安分的邻邦皇室的第一次正式接触。所以,虽不是于朝堂之上,而是在宫苑之中,核要官员也几乎悉数在侧。
慕容固刚来的时候,对上萧景琰的脸,一双桃花眼中便流出几许讶色。
想是和几日前太学之中遇到的那个“不懂礼数的下人”对上了号。萧景琰心下冷笑,却又忽然有另一个念头冒出来,让他心意一沉。
几盏客套的虚以委蛇之后,慕容却偏偏提到了不在场的那个人。
“怎不见苏先生?”
北燕太子目光先前就已经有意无意地在席上逡巡了好几个来回,提出这一句之后,在场之人不由都缓下了碗筷。
萧景琰顿了一顿,方才答道:“苏卿近日称病。”
心细之人马上听出端倪。天子所言,是梅长苏“称”病,而非身体有恙。就好像萧景琰自己都不大相信梅长苏的借口一般。
这几日来多多少少有些君臣不和的风声传出来,眼下观之,果然微妙暗涌。
慕容闻言颔首,却眉头微蹙。“苏卿向来体弱。”他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,仿佛是一桩多大的憾事一般,“只是眼下阳春晴明,当年在北燕,气暖之日,总还是气色尚佳的。”
他跟着萧景琰叫出这声“苏卿”已是叫人不快。话里话外,意指梅长苏在大梁过得不如北燕,就更是在暗中拱火。
萧景琰并不会因此失了气度。他笑了一笑,便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。
然而其后不久,慕容固便郑重叫人呈上厚礼。
——至少,是于两国现下颇为紧张的邦交而言,不甚匹配的厚礼。
萧景琰挑了挑眉梢。
慕容说,这只是聊表诚意,想接梅长苏回北燕调养,顺便求教。毕竟上一次,苏先生病体就是在燕地有所起色的。
好一个接回。梅长苏于大梁政局并非等闲人物,离梁去燕这等事,倒让他说得像回家一般轻巧,这可足够荒谬了。
“燕北而梁南,燕寒而梁暖。”萧景琰依旧客气,“这调养二字,朕却不解。”
他到底还是又想起苏宅那一夜的事。这个金玉其外的燕人到底做过什么——他吐字清明,内里骨骼之间,某种躁动却在悄然蔓延。
“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。”
然而慕容这样答道。
这便有些露骨了,甚至可以说,是在毫不隐讳地给梅长苏抱不平。朕君臣之事,何容外人置喙——萧景琰大可这样回一句。
但慕容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僵硬应答。于是他自己宛转了态度,缓和道:“不才听闻,苏先生在金陵,不过是养病之余,提点稚子功课。如此,先生随本宫归燕,于陛下而言,想来无甚损失。此番燕梁交好,亦于长远幸甚。”
这就更不对味了。燕梁因梅长苏而交好?这是梅长苏还是王昭君?
这下礼部尚书也挂不住了,道苏哲是从龙重臣,岂有相借之理。
当然,他没说的是,这种人,搁到任何一个朝代,都是宁可杀了,也不可能放给邻国的。
然而慕容微微一笑,说若论往返,也是本宫把先生之才,借与陛下在先啊。
场上一时哑然。
蒙挚站在殿外守卫,席上之事听得清清楚楚,也不知该不该庆幸,小殊眼下不在当场。
萧景琰道,太子如此说,只怕苏卿,却不如此想。
慕容固叹了口气:“凤栖梧桐。先生怎样想,陛下何不问他本人?”
他倒浑若胸有成竹。
几个圆场打过去,这件事在筵席之上终是没了后文。
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,这只是一场风波的开端而已。
萧景琰当然不会在散宴之后,就气势汹汹派人到苏宅去“问”。事实上他想把这件事情冷置下来。然而就在同一天,列战英呈上了几封信函。
是慕容固与梅长苏往来的信函。
据眼线说,这几日慕容在驿馆之中,时常翻看这几封信,平时却藏得颇严。只在今日来宫赴宴,才有机会偷偷拓了一份,秘送出来。
但萧景琰阅后,脸色便青了下来。信是梅长苏写的没错,这一点他有足够的理由确定,毋庸置疑。
列战英其实犹豫过。
他并不愿在这时候给苏先生带来更多的麻烦,然而陛下让他监视驿馆,而他,又唯圣上一人是忠。
不管怎么说,列战英是个口风很严的人。
信中内容不得而知。但梅长苏密信被呈于君前之事,还是在一夜过后,就不胫而走。
据说是因为慕容固察觉信函被人动过,而在驿馆之中大为光火……
如投石入水,波纹四散。事情很快就蔓延,并扩大开来。
第二日早朝,梅长苏依旧称病,一夜未眠的萧景琰却收到了好几叠的奏折。
御史宋思带的头。内容不外乎一臣事二主,出身成疑,居心叵测。连带着当年废太子和誉王的无数旧事,都被一股脑地翻了出来。
蒙挚看着萧景琰面沉如水,对着奏折一言不发的可怕脸色,觉得有必要现在就去找梅长苏,让小祖宗把真正身份自白于陛下。
但他刚走出两步,萧景琰就叫住了他。
“朕不许你去苏宅。”陛下目光沉沉,态度强硬。
所有人都在盯着苏宅的动向。
第三日,梅长苏到底是被召去了太学。
传令的幌头是庭生。但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,陛下那头,终于有所行动了。
太学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,外面无人知晓。他们所知道的是,梅长苏自一早去了,直到第二天都没再出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