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花式翻飞作死记(三十一)


呜呼。

梅宗主内心哀叹一声。

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,飞流在这个时候出现,实在是个意外。

可要说后悔没提前做好飞流的保密工作,却也实不尽然。

一来以飞流单纯的头脑,教他撒谎只怕弄巧成拙;二来以景琰对自己的信任(想到这里,梅长苏小小地惭愧了一下),只要自己说了生辰的日子,景琰也不会再找飞流去问。三来么,却是当初景琰朝他问这个问题的时机,确实有点特殊……

后来他一觉睡过去,就揭过了这茬,没想萧景琰却一直放在心上。——若非萧景琰一直放在心上,也就不会有这一串九连环般的事故。

这大概就是现世报。

果然萧景琰脸色一下就不对了,手头的事也当即放到一边,眉头都顾不上皱,就抬头紧紧地盯住飞流。

飞流固然心智有缺陷,却并非不懂察言观色。眼看水牛脸色大变,他就猜到自己闯了祸,于是把贴得离房檐更近了些,向梅长苏求助。

梅长苏默默把被子盖得更严了些,然后集中精神,把飞流打发离开。

 

应付飞流的手段,梅宗主是最得心应手,也最手到擒来的。

可应付水牛的手段,尤其在眼下这种景况里,就多少有些捉襟见肘了……

眼下飞流是飞走了,可水牛的目光却早在飞流飞走之前就收了回来,不散分寸地质询着自己。

脸上的震惊之色倒比昨夜少了一些,可失望的意味却更浓了。

对此,梅长苏是理亏的。

他无声地叹了口气,挪了挪身子,朝一动不动的萧景琰低唤了一声:“陛下。”

“你生辰不是今天?”

萧景琰直直地问。

“……”

其实梅长苏是可以继续骗他,比如说弄错自己生辰的是飞流,而原因是云云等等。但这样的谎上加谎,堆叠的不仅是破绽,还有愧疚。

萧景琰当他默认了,就干笑了一声。

笑得让梅长苏感觉很不好。

“你连这都骗我。”萧景琰又道。没有疑问的口气,更像是自语。

在他察觉不到的地方,梅长苏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被角。

“你生辰究竟是哪天?”

梅长苏心念不合时宜地松动了一下。他开始想,如果现在告诉景琰实情——

然而萧景琰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……呵,你糊弄一个日子朕也无从查证。又何必,累卿再费心思。”

他大概是真的伤心了……

“景琰。”梅长苏的手顺着脊背抚上他的肩膀。

“……叫我什么?”

萧景琰愣了一愣。凝神去看梅长苏的眼睛,却见雾气水光,难以言说。

梅长苏叹息,自己挖的坑自己填,可当下,真是填也不是,不填更不是。

萧景琰却缓缓回过神来。是了,蔺晨那碗药,劲道还没有散。而自己现在这样,实是冷置了长苏……

所以长苏是在请他回到正题吧……那也不必这样称呼,简直给人某种过于亲密的错觉。

可萧景琰到底还是硬不下心来。心里再难受,他也不想让梅长苏的身体有恙。

“罢了。不问。……先做完吧。”

 

梅长苏松了口气。

既然景琰都这样了……他对自己说,做完之后,还是就招了吧。

并在心里补充道,招一部分。

然而事情的进展,永远不如他所预料或期待的那般顺利。

简单一点说,就是萧景琰做得更加勉强了。

梅宗主悄悄依靠触觉确定了一下,眼下的陛下,并不是形态意义的无法继续……也就是说,景琰是因为心理上的障碍,而……

而让他如此地不舒服,简直比什么都不做更不舒服。

梅宗主紧紧攥了攥床单,然而缓解无果。

只能含蓄地进行一些肢体上的交流,然而沟通也无果。

梅长苏无奈,干脆挣了挣身子,挪到靠近墙壁的一侧,把气息调整了少许。不是生气,也不是丧气,但这种情形,却实在难有好气。

萧景琰看着他,沉默不语。

“陛下做不下去了?”梅长苏哑声问。

“朕原想……”萧景琰顿了一顿,“这种时候,换了是你,还能做下去?”

梅长苏稍稍苦笑:“陛下之嫌隙,是因认为臣连生辰都有意欺瞒,还是因为,认为臣与那慕容有染?”

萧景琰沉默片刻。

“我不会嫌隙于你,也相信你。我知道你就算不得已做了什么事,也必有隐衷。但我想不通,在你心里,究竟拿我当了什么?”

……是啊。梅长苏想,我也该好好想想了。

明明是至亲至近的至爱之人,为何不肯以至真相待,连面目都遮遮掩掩。我到底在想什么?

“刚才出神是朕不对。”萧景琰又道,“我们再来吧。这次只管为你……”

可他接下来的动作,却让梅长苏更加心烦意乱了。

当下摇了摇头,更坚决一点地把萧景琰推开:“何须陛下如此施舍。”

“施舍?”萧景琰皱眉。

“不须陛下勉强。”梅长苏想了想,换了个词,“陛下回宫吧,臣想静一静。”

又是这样。萧景琰更觉烦闷起来。总是这样一出事就叫我走。和当年有什么区别?我在你心里,到底是什么——

“臣自……”梅长苏接着说。本想说自己解决就是。可是想到昨夜的连环祸事,又生生改成了,“自有解决之法。”

可萧景琰一听,也同样想到了昨夜……

“什么解决之法?”他的脸变得有点白。

梅长苏干脆去看墙壁。

萧景琰克制了又克制,还是没有压住邪火:“就是说,卿宁可去寻别的解决之法,也要朕走?”

梅长苏本就不自在,这一听,抑郁也堆了上来:“说做不下去的也是陛下,非要留下来的也是陛下。陛下到底要怎样?”

“朕要怎样?”萧景琰失语片时,“朕要的很多吗?还是很过分?不过想要你真心,真心——罢了,”他侧开脸去,咬了咬牙,“自作多情什么,宗主都自称睡六国了,怎会缺个解决之法!”

话赶话就是这样。

他知道梅长苏昨日说的是气话,可他现在,说的也是气话……


评论-85 热度-494

评论(85)

热度(494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一只松鼠 /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