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不在梅边在柳边(28)

 第八章  银瓶乍破

  (3)

  然而梅长苏有一处想错了:

  萧景琰出现得晚,并不是因为京城事务有多棘手。

  事实上,金陵所发生的事,大抵未出萧景琰的预料。宁妃已在暗中担心自己因皇后中毒一事而有所暴露;而帝后一同离京,又让她放松了警惕,更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遇。萧景琰再授意假卖几个破绽,她便叫了潜伏的同伙,策划谋害年仅七岁的皇子。

  皇子自是早就被妥善安顿,而这一伙潜藏在金陵的逆贼,也便被一网打尽了。

  稍稍出乎萧景琰意料的是,那女子外表柔弱,实际却极是烈性,在列战英率人合围上来之时,便已自服剧毒,所以无从获得口供。而其他被捕的同党,多多少少查出或招出了渝国细作的身份。

  其中虽有两人与钱王存在间接的关联,但并无钱王参与其中的铁证。衮州本就在大渝边上,有些说不清也是正常。然而萧景琰现在却迫切地想要搞清,他与梅长苏在钱王府中的重逢,与这一系列谋乱有何关联。

  若说全无联系,只是偶然——萧景琰并没有那么天真。

  但若梅长苏,是被当作了连串阴谋中的一环……他也还是梅长苏啊……

  萧景琰让信使捎回圣旨,交代刑讯时要着重盘问与衮州相关的几个问题。

  昨晚一夜未睡,今日去了大营,又一直陷在各种思虑之中,他开始觉得后脑突突地疼,却还是在信使走后,召见了另一位得力臣属。

  “叫你派人调查的事,怎么样了?”

  那人回禀,这七年来,苏先生确实始终都在钱王府中,也确实是七年前由钱王本人从外面带回。在府中的名分一直就只是文书先生,而且这几年似乎从没出过钱王府,在王府多数人眼中也甚是神秘。但与他有接触的那些人,都拿他当半个主人一般。而钱王本人不务正业已久,王府管家比起七年前也未曾更改。所以钱王府近年的财源发达,很大可能确实与苏先生脱不开干系。

  ——萧景琰想,若这真的是一个阴谋,它酝酿得也实在够久。

  随后又听那人继续讲,当年钱王刚带回苏先生时,曾几度动过强占之心,一次还闹得挺大,后来却不知为何作罢,且再没提过。但府中下人对他身份的臆测与编排,似乎也从未曾止歇。

  萧景琰脸色阴鸷下去,却还是稳着声音,继续问:“近两日之事,外间是不是也有很多臆测和编排?”

  那人闻言颇有些紧张。却还是尽职尽责,据实答复:“回陛下,外间都在说,陛下从钱王府里带回人来,昨夜便召幸了。此人身份已广为流传,关于前朝往事,更是说什么的都有。”

  说什么的都有——却肯定都不好听。

  萧景琰心头恼恨愤怒,却也更觉堵塞酸楚。

  以他的性子,本是言行俯仰天地、但求无愧于心,不在乎这类传言的。

  但既为一国之主,肩上任重,思虑便总要比做靖王时周全许多。何况就算他看淡世人如何评说自己,也不能忽略这些对梅长苏的毁谤。

  当年梅长苏为他熬尽心血,又以一己之命守护大梁。自己痛失了他,却甚至不能彰苏哲之名、表林殊之功。这已成心中一个死结,又怎忍让他,再背负个佞幸的恶名呢?

  可蒙挚的谏言没错。

  从重逢梅长苏,到谣言发展至此,自己是有过错的。

  ……朕做得不够好。

  萧景琰挥了挥手,叫来人且退下。然后以手撑额,抵御着头痛,思虑良久也自责良久,才又独自踱到偏殿。

  蒙挚说,小殊已经睡下了。于是他没有走到太近,只轻步走到门口,定定望着那刻印在心头的睡颜。

  小殊……长苏,你现在,到底跟他们有何关联……

  朕又到底该怎样,才能不再让你受到伤害呢?

  分分毫毫都不想……

  “蒙卿。”于是萧景琰终是把门重新掩好,随后将蒙挚叫到一边,“你在大营中劝朕的话,朕思虑过了,也知不妥。但朕心中还有一惑。”

  “陛下请讲,臣知无不言。”

  “你劝朕的话,不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。”

  “……是皇后之语。”蒙挚垂首道。

  “又是皇后吗。”萧景琰自语。

  皇后在这件事上,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了。——皇后让蒙挚转述的话,听上去确是句句为君思虑,然而想到蔺晨的怪异举止,想到蔺晨与皇后之间明显并不对劲的牵连,又想到昨日的榛子酥甚至更久远的珍珠,他便不能相信,皇后对梅长苏会抱有善意。

  可皇后受毒物影响时在后宫发威,他尚可宽忍;若要对梅长苏不利,却绝容不得了。

  ——这就去搞清楚,皇后究竟在搞什么主意。

  抱着如此想法,他走进了皇后的寝殿。

  

  

  第八章 银瓶乍破

  (4)

  皇后见驾行礼,萧景琰却迟迟没有说平身。

  这下马威倒是来得简单直接,颇有当年静王殿下的旧风格。

  梅长苏心平气和地继续跪着,果然萧景琰便先按捺不住。

  “皇后不是叫朕来么?连琅琊阁主都能出动,帮皇后抢人,怎么朕来了,皇后反倒无话可讲?”

  “抢人?”如果不是情势危险让人心忧,梅长苏简直要觉得有些好笑,“帮我?”

  虽是反问的语气,却说得平静。然而这般不温不火,便让萧景琰更觉躁抑,头痛也闷沉沉、愈发厉害了起来。

  “事已至此,无须讳言。蔺晨与苏先生是多年旧识。可今日皇后带他见朕,他对故交极尽敷衍,却三句五句不忘替皇后邀宠,敢问为何?”萧景琰心意焦烦,话也便说得快而干平,免了许多深思熟虑,“只是皇后也未免太心急了些。对苏先生,是叫蒙卿给朕一通情理砸过来。对自己,怎么就找了好一番阴阳雨露的巧说?蔺晨说得玄之又玄啊。可柳中书当年,不是治家以严么?”

  他这一通说下去,便终于痛快了些,可说到最后,自己也稍觉有些过分——这分明是在说皇后不懂自持自爱了。

  梅长苏微微苦笑:“陛下都已这样说,还认为蔺阁主是在帮臣妾么?”

  “不然呢。”萧景琰蹙眉。

  “……蔺阁主一番话,让陛下对臣妾如此偏见。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帮臣妾邀宠,那臣妾以为,他的琅琊阁,便早该拆了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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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节未完_(:з」∠)_

  然而这当然并不是我说的真糖啦……十分不好意思糖还没熬好,实在是写得太卡了,而且刚才头沉眯了一会儿还给睡过去了……

      最前面的一段戏大家也许看得有点烦,但我是想说景琰他真的不是没脑子只是他真的很难啊。

  后文也还写了快两千字,但自己不太满意,还想再修修。就先把敲定的部分放出来,出去觅个食就继续写,虽然已经给自己的手速跪了……

  顺便给大家说声新年快乐❤️

  就先让帝后在拆琅琊阁这件事上达成共识吧!(鸽主:………………)

  除旧迎新嘛,鸽子窝这种建筑,就要拿来咣咣铛铛拆拆拆!

  (新的一年第一天,再把陛下和宗主蘸上孜然红红火火烧烧烧!233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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