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不在梅边在柳边(27)

上回评论里说终于感觉到了壳子君萌点的姑娘……这次会不会想掐死我……_(:з」∠)_


第八章 银瓶乍破   

(2)

  想来是金陵信报涉及到的问题有些棘手,蔺晨走后,萧景琰迟迟没有来。

  毕竟昨晚一夜没睡,虽然精神尚好,躯体却终究有些乏累。梅长苏望着窗外夜色如水,不免微微出神。

  本来只是短暂的头脑放空,不经意间却恍惚轻飘、眩晕涣散……再凝神,眼前却已是另一个场景。

  ——竟和昨夜一样,他的魂魄又一次游离到了身体之外。

  这里是一处偏殿。陈设素净,并无人影走动,一切都像静止一般,甚至连最细微的声音都未曾听闻。

  好在有了上一次的经历,对于控制自身鬼灵,已经稍稍熟悉。于是梅长苏让自己向前飘了些许,然后回过头去……

  果然,看见“自己”,正无声地斜靠在榻上。

  看来昨夜离魂之事并非偶然。之所以两次都出现在这副躯壳所之处,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对魂灵有所吸引,抑或是呼唤……

  因为它正被人占据——或者受困于别人的控制,所以冥冥之中,在呼唤自己回去么……

  忽然想到自己昨天还把榛子酥喂给它吃,便感到一种奇奇怪怪的愧疚。

  却也又还是不肯放弃直接毁掉它的想法。然而前提是,要能稳住景琰……

  先前,这位“梅长苏”说自己困倦,只求安眠。可他现在倚在榻上,却浑无睡意一般地睁着眼。

  半晌以后才动了动纤长的手臂,用小指勾起床榻边小案上的白瓷空茶壶,送到自己的眼前,静默地注视着它,又像是越过它,凝望更遥远的虚空。那神态,不知是慵懒还是寂寥。

  梅长苏到近处看了看。壶上不过是工笔描画着墟上兰花图,为何竟让他这样出神?

  然而他忽然就松了手,任那瓷壶摔落到地上,发出清脆的悲鸣,粉身碎骨。

  蒙挚听到响声,从殿外大步穿过外间,把门撞开,紧张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

  “没事。”那人笑了笑,“不小心摔了壶,惊扰了大统领。”

  从摔壶到蒙挚闯进来,他脸上神色几无变化,倒比虚惊一场的蒙挚还要淡定几分。

  

  这场小“意外”过去之后,蒙挚把门关好,自己回到殿外守候。

  那人等了一会儿,才坐起身,在床边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,轻轻按了一下。

  ——然后床榻所贴着的那面墙,竟开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孔洞来。孔洞的对面,露出了钱王的脸。

  “听到声响我就赶来了。”钱王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一年前你叫我在行宫做手脚,就算准了有今天?”

  那人不置可否,只说:“一年前行宫还废着,自然方便行事。”

  “进展如何?”钱王看上去有些急,“听说琅琊阁主竟然来了,还给你把了脉?没让他瞧出破绽吧?”

  “无妨。”那人缓缓垂下眼,声音比井水尚平:“琅琊阁主那点医术,在下还不曾放在眼里。”

  钱王想说什么,却耸耸喉结,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片刻之后才讪笑道:“琅琊阁主……那‘点’医术?”

  “钱王殿下,或许可以认为,”对方并没有显出特别的表情,“就像文人相轻一样,医者也相轻。”

  “……那为何,”钱王咽了口吐沫,“皇帝今晚没有留宿在你这儿?”

  “殿下把我当什么了。”那“梅长苏”眉梢微挑,冷冷一笑。——却也只是冷,并不带怒意。

  “可——说好的计划不就是……”钱王有些嗫嚅,似乎是隐隐在怕他,便放弃了争论,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粉末来,“大渝来使说……请你找机会,下毒,给萧景琰。”

  “哦……?”那人朝药包看了一眼,却没有接,“这就是他们那位宁妃给皇后下的药?”

  “……怎么不收?”

  “失败之物,收之作甚?”

  “可皇后确实被逼得自尽……只是大难不死罢了。”钱王辩解说,“再者,也不能说是十足的失败。那女子毕竟探实了,萧景琰对梅长苏情分确实不一般……”

  “打草惊蛇,蠢不可言。”那人徐徐拢了拢袖子,淡然道。

  “是是是,”钱王心里有些恼,却只能继续陪笑,“可是皇帝谨慎得很,她顶个宠妃之名,却也一直找不到下手之机。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出动你这尊杀手锏嘛……这回药的成分也做了调整,就让他神志不清,喜怒无常,做个十足的昏君暴君——你再在边上煽风点火,大渝复当日之仇,就指日可待了!”

  “大渝复仇大梁,”那人温和地笑了,“大梁的王爷,竟比大渝的子民更为欣喜。”

  这话让钱王十分尴尬。而他伸手递出的药又始终没有被接下,便只得用稍带谄媚的语气道:“你若瞧不起这大渝给的秘药,以你自己的本事,再配一种也是不难。只要让萧景琰乱了,让大梁乱了……”

  “可是下药……多么无趣啊。”那人轻声道。

  “无趣?”钱王大感不可理喻,“谋这种事,还图有趣不成?!”

  “是啊。”对方居然点了点头,“所以,在下改变计划了。”

  “计划岂是说改就改!”钱王心焦得差点提高了音调,“——为,为什么要改?……何时改的?”

  “或许因为今日……他对梅长苏的称呼。就像梅长苏的名字一样,惹人生厌。”可他的声音清清润润,竟一点“厌”的感觉也听不出来。“而且,我发现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那人的眼睛又微微眯了起来:“钱王殿下,你说被至爱者背叛离弃,与事后才知至爱者就在身边……自己却全然不觉相比,哪种感觉,更让人痛苦欲狂?”

  “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钱王在暗道的另一头后退了一步,摇头说,“但求你别玩大了。莫要忘了,你是在为大渝效力。”

  “殿下也莫要忘了,你虽是在为大渝效力,可你的渴望……却只有在下,才能为你做到。”

  他的话里似乎有很浓的威胁与利诱的意味。然而语气偏偏淡如白水,甚至还有些虚弱无力。

  可对钱王却极为有效。钱王怔了一会儿,才万般无奈道:“可你擅作主张,就算我帮你兜着,大渝那边也不会答应。你自己的性命,可是在大渝国都被渝帝捏着呢。”

  “敷衍就是。那边对你有何指令,你就做。”

  “如果他们让我解开引蛊呢?”

  那梅卿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讽,却没有作答,又道:“渝人总要看到些成果才肯放心。我先策划一桩对太后的行刺。如何行事,已写在这锦囊之中。殿下回去以后,再自行打开。”

  “好。”钱王总算脸色稍霁,“我在此已经够久,为免被人发现,就先走了。”

  那人目送他走出几步,忽又低声问:“钱王殿下,不好奇吗?为何在下明明可以口述,却留下一个可做物证的锦囊?”

  “……为何?”钱王回过头来问。

  可他只是笑了笑,便反转了机关。墙壁恢复如初。

  “为了……等你日后反戈,把它交给萧景琰啊。”

  他低低自语。

  忽然极短促地笑了一下,竟笑得——不知该说是精神奕奕,还是神经兮兮。

  

  最后这个笑,让梅长苏回到皇后的躯壳之后,依然不免心悸。

  敌人是个疯子。城府深深,且手腕莫测。恶意满满,却原因未明。

  他甚至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,竟连名字都“惹人生厌”……可这人想把景琰逼到绝处,却是显而易见了。

  该怎样阻止呢?至少现在还有一个优势,就是对方应该还不知,自己能离魂,注意到他的行动……暗道之事似乎可以告诉景琰,但难说对方有没有后着。比如,如果是自己,当初就不止造这一条暗道,而备下多条。将来万一被发现,就推说或许是前代所设,再反问告密者是否早知道前代有此暗道而存心诬陷。上次的榛子酥是个教训,切不可再急躁行事……最好,是能抓个现行……

 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。可茶杯质硬,到底不像衣角或被角那样有助于思考。

  也就在这时,门被推开了。

  大梁的皇帝兀自站在门外,像朵乌云一样,沉沉地注视着自己。

  分明是兴师问罪而来……

  萧景琰并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君主。但他发起脾气来,便着实有些可怕。

  几乎可以想象,早该通报“陛下驾到”的宫女,被他心情不好地一挥手,就吓得噤声了。

  梅长苏收回心下的苦笑,迎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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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可以开始CP双方的感(chao)情(jia)戏了喵哈哈哈!

(一只松鼠,学什么猫叫呢,鸽主斜眼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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