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不在梅边在柳边 (1)
这个脑洞比较狗血而且丧病。是说七年之后，在蔺阁主稀奇古怪的秘法之下梅长苏得以起死回生，但只能是以借尸还魂的方式，时间也只有三年。他陪在景琰身边，但不能让景琰知道自己的身份。
（景琰：什么又来……这和上次有啥区别？！）
区别会很大哦陛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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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. 至亲至疏
阳春之日，正午之时，三年之期。
透明的梅长苏飘在琅琊阁的书架上，听蔺晨念叨完，然后总结道：“所以，你在坑我。”
“我说，做人要有良心啊。”蔺晨摇头呷了口茶，“我可是费尽周折才把你藏在琅琊阁的法器里，免得被阎罗的小鬼勾了去。又千辛万苦才寻到这么个能起死回生的办法。是只有三年，可这已经是极限了啊。”
“三年时间……也够了。”梅长苏道，“但你说，要以魂附体。”
“是啊。只能借尸还魂。相貌会变没错啦，但你又不是没彻底变过。”
“会附体到世间最新自尽的那个人身上。”梅长苏强调，“而且在附体之前甚至不知道将会变成谁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
“自尽者，必是活得失意之极，才了无生趣。”
“这样的身份么，是会有些艰难。”蔺晨盯着打旋儿的茶叶，“但病死之人心意弥留，被害之人愤恨填胸，意外身亡者又自然不甘就这么死了……也就只有自己了却自己生命的人，魂魄对人间牵绊最少，对肉体不舍最弱，才能方便你在他肉体坏掉之前附魂。”
“那么选在阳春的正午，是因为那时阳气最盛，便于与魂魄合汇？”
“孺子可教。”
梅长苏想了想：“也好，既然如此，我就先设法摆脱那具身体原来的困境，再设法去见景琰。”
“等，等。”蔺晨直接站了起来，“你为什么还要找他？”
“为什么不？”对方轻声反问。
“你这七年来一直跟我打听朝局，我知道你是惦记他。可你也知道他是个明君政通人和，那不就得了？”
“政通人和是因为景琰的品格和能力。但金陵城还是那个金陵城，风云迭起阴谋辈出，化人骨血于无形……”梅长苏道，“邻国也总有蠢蠢欲动之势，我并不能放心。”
“你就是个操心到死的命。”蔺晨不留情面地说了一句，顿了一顿，态度又软下来，“可你已经死过了。这三年时间，趁着有个健康的身体，把想去还没去过的奇观异景名山大川游个遍，再写本比翔地记还有趣的书，那才叫值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觉得这样循循善诱地讲话简直是大违自己的风格，“总而言之，你为赤焰军和龙椅上那位，一辈子都搭进去了，总该有点自己的生活吧？万一他京中真出了什么事，你再想办法啊。”
“我答应过他，会回去见他。”梅长苏说，看上去若有所思。
蔺晨无奈地长呼了口气：“所以你打算怎么见他？顶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脸和身份，硬闯去见圣驾，被当刺客抓起来，押到他面前，然后挣扎着看向他的眼睛，问他陛下，你还记得九安山畔的梅长苏吗？”
“……什么鬼。”梅长苏不由扶额。
“多情短命鬼！”蔺晨指着他透明的身体，毫不客气地说。
梅长苏不禁被他逗得一笑，飘飘悠悠地在书房里绕了一圈，才想定了主意：“我并没说要告诉景琰。毕竟已经七年过去了，让我看看……他应该已从伤痛中平复过来，既如此，我就没必要打破他的坚硬，让他再尝得而复失之苦。除非他内心深处仍孤独痛苦，郁郁寡欢……那我就不瞒他身份，伴他三年，总能解开心结。”
“想得很美。”蔺晨评价道，“但恐怕就算你想告诉他，也不能告诉他。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
蔺晨做出个无奈的表情：“梅大爷。你该知道你早该去地府报道了吧，亏着我这琅琊阁里有个法器，那阎王殿的触角才伸不到我这儿来。你借尸还魂，本来小鬼们是不知从哪儿找你，可你梅长苏的身份一旦为人所知——地藏菩萨的坐骑是个灵兽，叫谛听，你听说过吧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谛听这家伙很闲的。人间帝王又是它的重点观察对象。它聆听今上内心的时候，要是得知皇帝身边有个不肯投胎的鬼，你说会怎样？”
梅长苏沉默了一会儿：“那便如我先前所说，不让他知道也是正好。我也很想有个机会，像个贤臣能士一样辅佐他。”
“于是你又想到他身边，却不能告诉他你是谁。——你自虐上瘾吗？”蔺晨摇了摇扇子，“就算你自己上瘾，当初可也好几个人替你憋得吐血。”
“不。”梅长苏平静地说，“夺嫡之计多出于阴诡，治世之道却正大光明。我相信能得到景琰的欣赏和信任。何况即便是浸着毒的梅长苏，到后来，他对我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蔺晨截断了他的话，“总之就是，你意已决，对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不知道你会到什么人身上。但不管是谁，先想办法来琅琊阁找我通气。”蔺晨没好气地说，“我把你引荐给他，这样最省事。毕竟我在皇上那儿，总还是说得上话的。”
“那你可曾想过，如果是牢里畏罪自尽的死囚呢？”
“……你，”蔺晨脸上一苦，“咳咳，你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。”
这可说不准。梅长苏心里想着，却端肃了形容，在空气里向蔺晨一本正经地作了一揖：“说真心话，多谢你了。”
“谢什么。”蔺晨扭头看窗外，“反正我啊，就当是得友如此，三生撞邪。”
在附魂之前，梅长苏认真地思考过，毕竟机会只有一次，万一赶了个不巧，那身体的主人真是个死囚，自己又该如何脱身。
他想了好几条对策，自认也是万全。然而事实上，附魂的过程却比自己预想的要顺利得多。
他恢复意识的时候，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，盖着柔软的锦被。周围深深浅浅有几个人的呼吸。然而缓缓睁开眼之后，第一个看到的，却是一张放大的、薛太医的脸。
他生前与这位薛太医是有过数面之缘的。是太医院中德高望重的一位，七年来容貌几乎没有变化……
而梅长苏向来心思活泛。他开始想，这身体的主人，竟让他醒来之后就能见到太医。这运气该是太好，还是太糟糕？
一方面，他大概不需要向蔺晨借门路了；但另一方面，一个位高者选择自尽，那原因多半……不容乐观。
他的目光徐徐游离，看到两个宫娥哭肿的眼睛。
一种一时说不上来，但十分不祥的预感，开始像烟雾一样笼罩上来。
然后，他就听到薛太医的声音：
“您可总算醒了……皇后娘娘。”
……他说什么。
——他说什么？！
皇后？景琰的柳皇后？
梅长苏脑海中一霎空白。
皇后为何要自尽，景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——这是他的第一反应。
第二反应才是，自己千算万算，连死囚都算到了，却万万没想到…………
苍天啊。
